瞿秋白和魯迅在革命和文學的事業中,風雨同舟,肝膽相照,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上世紀30年代國民黨白色恐怖時期,瞿秋白曾先后三次避難于魯迅家,遂成史傳佳話。
第一次避難:“積鐵成象”紀念品
1932年11月1日,正在上海的瞿秋白接到迅速轉移的“警報”后并未慌亂,他與夫人楊之華商量,決定分頭“到魯迅家去”!
瞿秋白離家后,兜了幾個圈子,見無特務盯梢,便急速來到四川北路拉摩斯公寓魯迅家。魯迅夫人許廣平打開門,見瞿秋白匆匆造訪,知道必有情況,便機警地讓他進屋。后楊之華也來到魯迅家。魯迅當時在北平。
11月30日,魯迅由北平返滬。
兩家歡聚,魯迅高興地說:“這回好了,秋白來了,我有知己哩!”
瞿秋白與魯迅精誠相見,開懷暢談,從文化界復雜斗爭的形勢到國民黨反動派的兩個“圍剿”,從帝國主義的侵略野心到九一八事變,從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到中華國土的不斷淪喪等等,兩人觀點不謀而合,分外投機。
魯迅對瞿秋白的生活非常關心,他特意將自己的書房兼臥室騰出來,讓秋白夫婦居住。
在平日,瞿秋白特別喜愛魯迅的兒子小海嬰,便托人到一家大公司買了一盒價格昂貴的高級玩具,送給三歲的海嬰。這玩具是一種“舶來品”,用鐵料制成,可變換組成各種造型,魯迅稱之為“積鐵成象”。魯迅知道秋白夫婦收入微薄,為此深感不安,而瞿秋白意味深長地說:“做個紀念吧,日后孩子大起來,也知道世界上有個何(瞿秋白化姓——筆者)叔叔。”魯迅深受感動,遂在日記中寫道:“??下午維寧及其夫人贈海嬰積鐵成象玩具一盒。”維寧系秋白筆名魏凝的諧音。
1932年12月底,新年將近,黨組織考慮到魯迅一家的安全,遂派史平(陳云)到魯迅家把瞿秋白夫婦接了出去。
第二次避難:珍貴的合璧
1933年2月上旬一日,中共上海中央局接到秘密情報:是晚國民黨特務要在紫霞路一帶破壞一處機關,經分析,瞿秋白夫婦住處首當其沖。值此緊要關頭,黨派中央局組織部長黃文容通知瞿秋白夫婦迅速轉移。當晚,瞿秋白夫婦來到北四川路魯迅寓所。
重到魯迅家,瞿秋白深感時日的珍貴,于是投入了緊張的工作。關于當前斗爭的情狀,關于“左聯”的工作,關于文壇輿論動向與諸般文人的分野等,瞿秋白有許多新穎獨到的見解需要寫出來發表,即先打好腹稿,再征求魯迅的意見進行修潤補充或變換素材,然后由秋白完稿。故而,不少文章實系這兩位戰友的聯袂杰作。
1933年2月16日,世界著名作家、英國戲劇家蕭伯納訪問中國,先到上海。魯迅覺得很有必要編一本關于蕭伯納在上海的書,便與瞿秋白商議,秋白欣然同意,于是他們投入了緊張的合作,由許廣平與楊之華負責搜集和剪貼資料,魯迅與瞿秋白分別寫了《序言》和《引言》。魯迅寫道:這本書“是重要的文獻”;瞿秋白稱贊蕭伯納是“為光明而奮斗的、世界和中國的被壓迫民眾的忠實朋友”。《蕭伯納在上海》一書編好后,魯迅與瞿秋白共同用一個筆名“樂雯”(由魯迅另一筆名“隋洛文”化用)署名,并交野草書屋于是年3月出版。這本書是魯迅和瞿秋白戰斗友誼的見證。
第三次避難:兩度化險為夷
1933年6月,時任上海中央局宣傳部通訊社社長的馮雪峰調往江蘇省委宣傳部工作。中央局決定讓瞿秋白到通訊社,主要負責審核專稿與文件,并為黨報撰寫文章。為了工作上的方便,瞿秋白住在馮雪峰處,是在一家花店的樓上,江蘇省委機關也設于此處。歷經月余,時至7月初的一天夜晚,馮雪峰獲悉緊急“警報”:省委機關被敵人發現,牽連到他們的住所,必須盡快轉移。于是,瞿秋白與楊之華匆匆收拾行李,各乘一輛黃包車半小時之內趕到魯迅家。后因工作需要,中央決定仍由黃文容護送秋白夫婦往成都南路高文華家住下。高文華系臨時中央機關內部交通主任,其家為黨的領導同志閱讀文件之處。
約在8月底或9月初一日深夜,“警報”傳來:高文華家進入特務搜索之列,岌岌可危,瞿秋白夫婦須當夜撤離。他們商定,仍到魯迅家。時值凌晨兩點,更深夜闌,他們各叫了一輛黃包車,趕往魯迅家。為防途中有人盤詰,高文華將睡夢中的女兒喚醒,陪楊之華同行。
為防引人注意,瞿秋白夫婦事先約定分別由魯迅家的前門和后門進入。半夜時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熟睡中的魯迅與許廣平驚醒,魯迅欲前去開門,被許廣平攔住,因需防特務突然抓人。當許廣平聽清是瞿秋白的聲音時,方打開門。瞿秋白閃身而進,尚未坐下,后門復響起緊切的敲門聲,原來是楊之華與高文華的女兒也到了。
魯迅與許廣平,一如既往,熱情接待,并為瞿秋白夫婦準備了夜餐。一切停當,天已蒙蒙亮,魯迅與瞿秋白一天新的戰斗生活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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